【王方王】锦衣绣春 03
*锦衣卫设定
*非明朝背景，架空历史
*双向暗恋
*本章进入回忆杀，短小。
*祝您食用愉快，谢谢
王杰希来不及多想，将那名暗哨一刀毙命便绕路赶往后山。后山布防要严密得多，王杰希一路过去堪称是十步一杀人，后山的火光越来越近，喊杀声也渐渐大了起来。那些喊杀声嘈杂无比，将其余所有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——无论是方士谦的还是其他人的。
他潜行到火铳手们的背后，没有急于行动，先是观察阵型。确认无疑后，王杰希突然暴起，一刀横劈在他身前那名火铳手的右肩上，接着膝盖一顶，夺过他手上的火铳。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后立刻将自己手中的火铳掉过头，对准这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锦衣卫。王杰希一手绣春刀一手火铳，掩护着自己冲了过去。
他正要接近那些火炮，一点枪火突然擦着他脸庞飞过。这一枪及其精准，发射者在发射时就已经预估好了一切：包括王杰希的意图和行动。只有这样才能如此分毫不差。王杰希用余光一瞟，不出意外地瞟见稍远的山坡上站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，她手中的火铳兀自冒着白烟，随风摇曳。
在火器上几可与南镇抚司周泽楷并称的苏沐橙。与叶秋关系匪浅。
王杰希认识她。
喻文州给的消息足以证明江南布政使被害绝对是有人栽赃叶秋。那今时今日出现在此地的苏沐橙又该作何解释？
王杰希一脚踢开前方的火铳手，顺便送他下去看自己死去的兄弟们。几名火铳手纷纷射出一枪，都被他弯腰躲过。接着他以火铳给自己打掩护，以绣春刀撕开了一个缺口。王杰希冲出去之后一个翻滚，正要反手打火炮，苏沐橙突然对他喊道，“王队。”
王杰希的手指离彻底按下扳机只差一点儿，来自山坡的星火却在更快的一瞬间接触到了火炮，那些山匪们脸上惊恐的表情，他们迫切地想后退，却来不及了。火焰犹如盛开的红莲，一下子将他们吞噬掉，骨肉烧成了灰烬，风一吹便四散各方。
灰烬被风吹到王杰希的脸上，带来一种细痒的触感。若是他死了，想必也是这样子的一团黑黢黢的玩意儿。
他不追求精致地活着，但也不追求狼狈地死亡。
火舌吞吐，顺着山间草叶向他这边蔓延来。王杰希将火铳往腰间一别，向前跑去。他左手抬着一架诸葛弩，踩着弩箭爬上山壁。山壁上长了一棵松树，不知是怎样的劲力才能生长出如此遒劲的枝干。王杰希将刀一插，接力站在了上面。
他望了眼下方，火焰弥漫四处，无论是人还是草木都逃不开火焰的侵蚀，悉数沦为灰烬。煊赫的火光映照些四周的无言山石，恍如地狱深处灼热骨血的业火。
王杰希咬咬牙，不再往下看。他顺着藤蔓一路攀岩，最终到了山顶。
“王镇抚！”刘小别看见他立刻便叫道，“我和一帆已经探查过，山上的水路中有一条暗河，路线错综复杂，不知通向哪里。山匪遇到过一些，但没有找到他们的老巢。”
王杰希点点头，问“你们可曾见过方士谦和高英杰？”
“不曾。”刘小别摇头。
王杰希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苍白之色，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灰飞烟灭。他稳了稳心神，下令道，“让所有锦衣卫即刻搜山！”
“是！”两人听令，迅速沿路下山去了。
乔一帆没走远，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王杰希。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，之前喻文州也搜查过，没有什么大发现，山匪老巢的入口几乎可以肯定是在他和刘小别发现的那条暗河中。他能想到的事，王杰希没有道理想不到，他为什么要下一个多耗力气的命令？
乔一帆一直没想明白，只好把这个或许永远没机会问出口的疑惑压在心底，跟上前面的刘小别。
王杰希为什么下令搜山？
这个问题恐怕他自己也很难回答。
方士谦和高英杰的死亡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，可他王杰希偏生不愿放弃那点渺茫的希望，要去试一试，撞得头破血流才肯回头。
他站在原地那样想着，一些纷杂的回忆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。
方士谦是王杰希的前辈，他初入锦衣卫，是由方士谦领头接的任务。那第一个任务，就是抓捕朝廷重犯，陶行。
陶行是谁，王杰希在这之前闻所未闻，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。锦衣卫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，一把为他铲除异己的刀。如果这把刀知道了某些他不能知道的隐秘，他便会反过来成为刀下亡魂。
方士谦时任百户，王杰希是他手下一员。当时陶行逃到江南的一个深山老林里，大家谁也不认路，方士谦也是心大，就说那这样吧，我随便点几个人，咱们一起跟进去，到时候死了也能有个伴，黄泉路上不孤单。剩下的人咱就爱来的来吧，生死自负。
他往人群里一瞟，笑着指了指王杰希。“那个小伙，对，没错就是你，来吧。”
后来王杰希和他喝酒，方士谦喝醉了，笑嘻嘻地说你知道那回我为什么第一个点你吗？
王杰希还没说话，他先自答道，哎呀，还不是看我们小队长那一双与众不同的大小眼，实在标志极了。只看了一眼我整个人就魂魄颠倒咯。恨不得马上就抱着你，天地为席来一场翻云覆雨颠鸾倒凤。
王杰希一开始把这句话当了真，听到后面便知道又是这人骨子里不正经的脾性在作祟。那点好不容易才浮起来的绮思又慢慢沉到心底。
包括王杰希在内的几人跟着方士谦进了林子，各自都把手扶在刀柄上，时刻警惕着。林子里寂静无声，连兽吼虫鸣都听不见，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哪儿冒出一个枉死鬼似的。
一旁的灌木丛中突然显露出一个黑色的人影，并且还在不断地靠近。王杰希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身旁的人咽下口水的声音。那黑色人影猛地靠近，只听唰地一声，绣春刀出鞘，刀上却没见血——原来那只是一截倒下的枯木。拔刀的锦衣卫看着这一幕，神色有些愕然。
前面的方士谦回头看了一眼，喊道，“愣着干什么？地上那又不是你爹妈。走，继续往前。”
那锦衣卫这才讪讪收刀，跟着继续往前走。
再往前，林子里便有一阵清幽的笛声。笛声当然是很好听的，只是断断续续不连贯，听起来不成曲子，反而更像是哭泣的声音，在这充满未知的深林中便显得有些阴森了。
然而等锦衣卫们走过去，只有一截被虫蚀空的树木，风吹过时有呜咽的声响，听起来便像是笛声了。
那头有名擅长各种旁门左道的锦衣卫发现了陶行的踪迹，方士谦同他确认了几句，便挥手示意大家跟上他。
王杰希在医理星象这些杂学方面都有所涉猎，能判断出那锦衣卫的判断确实无误。他慢悠悠地跟在后面。突然，有个锦衣卫不小心撞了他一下，他连忙道，“不好意思啊兄弟。”王杰希没计较，只不过多看了几眼他背后的长柄双刀。外人眼里锦衣卫的标志是飞鱼服和绣春刀，但事实上这两件东西并非锦衣卫的标配。锦衣卫内部并不追求一定要整齐划一，你擅长什么兵器用什么兵器就好，只不过用绣春刀的确实占大多数就是了。这对双刀很特别，它的刀背笔直，刀身狭窄，按理说这种设计应该是出现在战阵上，而且即使是膂力最盛的武将也只能将单刀使用得圆转如意，使双刀几乎是不可能的。据王杰希所知，这样的人也只有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一人而已。
“马上接近陶行了，”方士谦给众人比手势，“到时候别慌，虽然不知道这陶行是个什么妖魔鬼怪，但咱们锦衣卫什么没见过，还怕他不成？魑魅魍魉也得送他去和阎王爷聊聊天。”
“陶行啊……”那背双刀的锦衣卫低声喃喃了一句，“他还是不肯招摇。”
评论